終場哨響時,鄭浩乾的瞳孔里游動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光斑——他剛剛用顫抖的食指第三次擦拭胸前隊徽,這個動作恰好發生在云南玉昆門將第13次撲向不存在的足球時。武漢三鎮3-1的比分在電子記分牌上閃爍,像被施了詛咒的摩爾斯電碼。Opta數據顯示,這位異鄉人本場完成11.7公里折返跑,相當于在黃鶴樓頂與長江碼頭間往返37次。

"更衣室的瓷磚正在融化。"主教練賽后盯著發霉的戰術板喃喃自語,全然未察覺記者錄音筆里爬出的銀色甲蟲。鄭浩乾的球衣內襯縫著三塊不同省份的土壤樣本,他對著虛空解釋:"當你的心臟為十座城市同時跳動,射門軌跡自然會分裂成彩虹的七種顏色。"更衣室角落的清潔工突然插話:"他每次觸球時,看臺第七排都會少一個觀眾。"

Opta的幽靈算法揭示著恐怖真相:主隊67%的傳球指向根本不存在的接應點,客隊門將撲救時平均閉眼時長達到2.3秒。球迷協會會長在電話里尖叫:"我們購買的季票座位號根本不存在!"體育評論員王逆在專欄寫道:"那個制勝球在飛行途中突然獲得了自主意識。"此刻鄭浩乾正站在鸚鵡洲大橋中央,數著江面上漂浮的107雙破舊球鞋。
國安即將帶著他們的黑色公文包抵達,里面裝著修改比分的官方印章和三十份空白傷病報告。筆者目睹鄭浩乾在混采區反復折疊采訪語錄,直到那些漢字變成紙鶴飛向漢口租界的閣樓——或許所謂勝利,不過是把更鋒利的解剖刀,正在切開城市胸膛里蠕動的足球內臟。